这车翻的匪夷所思

【羊花】我的师傅 (BE!!!)

  
  #对不起我发刀了!全文五千字出头 一发完
  #避雷:第一人称视角 是BE!BE!!BE!!!道长和军娘在一起了 道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道长真的不是渣男 真的只是错过
  #有错字请指出
  #我好饿啊……我想吃粮……
  
     ——
  昨日,我师傅走了。
  师傅姓邵,是万花弟子,来我们村有十多年了。
  对,十五年。
  师傅来的那年,我才两个月大,我没有记忆了,是爹告诉我的。在我的记忆里,师傅是一直在的。
  上月,师傅替我束了发。
  ——
  我是家里最小的儿子,也是唯一的儿子。大姐二姐嫁人了,没见过面的三姐幼年就夭折了。
  我娘三十四岁生的我,难产走了,但想必老来得子也是快活的吧。
  我爹几年前也走了,之后都是师傅在照顾我。
  师傅是村里的医生,乡亲们都很喜欢他,有啥大病小病的都来找他,我就跟在他屁股后头给他打下手。久而久之,就能把那些长的差不多的药草认得八九不离十了。
  我仍记得,爹走的时候,师傅把手上的银针搁了,鬓角边上晶莹的汗珠随着他的摇头滑下来。
  那日,师傅抱着我在院门口坐了很久。
  我知道,我爹没了。取而代之的,我有了一个师傅。
  ——
  我收拾了行囊,同村长打了招呼。
  我要去找一个人,一个在师傅的故事里出现的一个人。
  师傅走了,我要告诉他。有些事情,他也是一定要知道的。
  ——
  师傅说,想当年,他也是在江湖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,花间游功夫上成,一支落凤点穴劫脉。
  那时,与他同行的,是位纯阳宫的道长,他们相约共闯江湖,战场上,一举一动默契无比。
  那时,江湖上有恶人谷于浩气盟两大阵营,隔三差五打的不可开交。师傅同那位道长并不愿意亲近哪一方,毕竟池子大了,无论源头如何干净,都是会浑的。
  人在江湖飘,哪能不挨刀?
  二人在巴陵受了仇家的暗算,伤的很重。
  师傅说:“他当时整个身子都是软的,我怕的很,要是他活不下来怎么办?”
  那时的巴陵是浩气盟的据点,没死透的二人被路过的浩气侠士救回了营地,一养就养了几个月。
 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,加之当时二人小有名气,浩气盟也极力拉拢,那道长便入了浩气盟。
  “我没去。”师傅说。
  “为什么呀?”我好奇的很,凭借师傅当时的实力,随便入哪个阵营都是轻而易举的。
  师傅没有说话,只是笑笑,然后叹了口气。
  ——
  那时,道长和师傅大吵了一架,毕竟二人追求的就是闯荡江湖的感觉,如此一个好机会,师傅没有理由不答应。
  但是师傅拒绝了。
  他说:“其实,我想要的是安稳的生活。”
  道长一脸的莫名其妙:“你是在开玩笑?还是在测试浩气的诚意?”
  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  “我们约好了的……要一起在这江湖立足,行侠仗义,不求同生但求同死!”
  “我们明明约好了的……”
  “对不起。”师傅说。
  ——
  师傅离开了,道长立在据点门口送他。
  “真的不留下来?”
  “不用了,你在这里……好好做。”
  “嗯。”
  ——
  原因我是后来才知道的,师傅没有告诉我。
  那次,村里几个孩子在出门嬉闹,有个孩子落进水里,剩下的便惊慌叫唤着去拉他,于是牵了一溜落水的。
  师傅同村里的教书先生路过,赶紧把他们一个个捞上来。早春的湖水冰凉,几个孩子冻的直哆嗦,当日就染了风寒。
  师傅救孩子的时候也受了凉,又连着几日给几个娃配药,忙里忙外的便也病了一场。
  是我替师傅诊的脉。
  我不愿再去想当时的触到的是什么,但还是太过清晰。
  师傅的经络是毁了的,或者说,习武运功的经脉师傅是没有的。
  当时师傅烧的迷迷糊糊,我撩开他的袖子,用气息一寸寸的探过去。
  的确是没有的,原本应该存在经络的内里零零碎碎,像撕裂一般。
  这样的师傅是无法运功的,自然不可能履行什么共闯江湖的诺言,失了经络的他就是个普通人。
  “他当时整个身子都是软的,我怕的很,要是他活不下来怎么办?”
  我记得师傅有这样说过的。
  互换经脉的方法不是没有,师傅的医书里是有记载的。
  师傅是个爱干净的人,却唯有医书的那页沾了血。
  ——
  师傅离开浩气盟的据点,一路向北,在洛道地江津村遇见了几位花谷同门。
  师傅留在了江津村,与同门一起行医,将当年半途而废的医术拾了起来,随身带着的几本医书也终于得以被正式用上。
  时间就这样过了两年。
  ——
  “那日,小笙同我说,浩气的人撤过来了,可能有挺多伤患。”
  小笙姓东方,是师傅的同门师妹,后来嫁给了一个从波斯来的明教商人,具体怎么一回事,师傅没有同我讲过,不过想必除了明教大漠的诡异气候,应当还过得不错。
  ——
  师傅和道长就是那时候重逢的。
  那时浩气同恶人打的火热,兵力吃紧,巴陵的据点无奈丢了。
  “他变了很多,披着蓝袍子,我都有些认不出来。”师傅说着便笑起来,“他见到我也很惊讶的样子。”
  道长又问了师傅,想不想成现在入浩气,现在这批撤过来的兵马在他手下,凭师傅的实力,二人定能闯出一片天。
  师傅自然是拒绝了。
  “他当时的样子好失望啊哈哈哈。”师傅又笑。
  我不知道师傅在笑什么,那时的师傅就像个调皮的孩子,仿佛恶作剧得逞一样。
  ——
  师傅是调皮的。
  我家并不算富裕,小时候穿的都是些粗布衣裳。自从师傅收了我这个徒弟,就总是喜欢把他以前的衣裳给我穿。记得很清楚,有一件是白色的,很短,软乎乎的,怎么看怎么像女孩子穿的裙子。师傅憋着笑说没错,是给男孩子穿的,还不许我换下,就这么带着我四处溜达,采药看诊。
  那阵子,我在同村的妞儿面前都抬不起头。
  ——
  道长的队伍在江津村呆了大半年,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,师傅只是说,巴陵的据点后来夺回来了。
  “后来呢?道长怎么了?”我问。
  “他成亲了呀。”师傅说,轻飘飘的一句,说的轻描淡写。
  ——
  那是位来自天策府的女将军,行事果断,雷厉风行,一杆长枪在敌军中杀进杀出。这样一位女子,还够义气,自然而然会得到军中上下的喜爱。
  结局也是众望所归。
  在军营中成婚不会弄的奢华,却热闹非凡。平日里共战沙场的一帮兄弟没几个是有家室的,见这场面自然是闹腾的很。
  “老华!你这臭道士可是把我们这儿的女魔头收成了美娇娘,赶紧的赶紧的!说几句!”
  “起甚么哄啊!”道长佯怒的拿巴掌一个一个脑壳拍过去,惹得嘻哈一片。
  “翎儿,战场无眼,但我保证,只要有我在,定能让你全身而退。”
  底下一片唏嘘。
  “哟老华啊!这大喜日子你说什么丧气话呢!”
  “你就该同李翎好好处,早日抱个大胖儿子!”
  “对对对!大胖儿子!”
  底下叽叽喳喳了一会儿,又笑起来。
  女将军发话了,繁复的嫁衣裹得她严严实实的,行动都有些不便,但还是遮不住凌冽的气势。
  “尚未成大家,何以成小家?”
  底下猛地静了静。
  女将军的视线扫过底下抓耳挠腮的众人,噗嗤笑出来。
  “我现在可是总领夫人,今晚放过你们,明日啊……早练照旧!”
  一阵鬼哭狼嚎。
  ——
  道长成亲那日,师傅也去了。
  我不明白师傅为何要去,毕竟这样的景象,师傅看见了不可能不难受。
  “小翎是个好姑娘,陪着他也更好,血战沙场,有个依靠总比有个牵挂要好些。”师傅说。
  “可还是难受的。”我戳穿他。
  师傅笑了笑,未置可否。
  ——
  道长成亲后过了段日子,师傅收拾了行囊告别了。
  师傅继续一路向北到了洛阳,寻到一家他师兄开的医馆做了一阵子,便再次上路,向西走到了枫华谷。最后在平顶村住下,一住就是十五年。
  最近师傅身子便不太好,医者不自医。
  昨日,师傅走了。
  ——
  我同村长打了招呼,背着行囊出了村。
  不久,我遇见一匹叫龙子的小马驹,长的好看,还挺亲人的。想着一路上能挖不少马草,便牵着上路了。
  ——
  我不知道哪位道长现在身居何方。但师傅说过,道长名叫华旭,是浩气盟很厉害的人物。
  如果我去浩气盟,便一定有他的消息。
  从枫华谷到浩气盟,我走了近一年。
  后来我的龙子长大了,肯给我骑了,不然我也许不会那么快就到浩气。
  我在落雁城门口被拦下,说明来由,守城士兵面面相觑,路过一位大哥拍着我的肩说我走过了,老华现在在南坪的望北村养徒弟。
  我辞别了好心的大哥,回身往南屏山去。
  ——
  望北村里,我终于见到了那位华道长。
  他坐在院里,拿指尖敲着茶杯,鬓角已经白了,面前的几位白衣小道士练剑练的正认真。
  “你是知遇的徒弟?”他很惊讶的样子,随即按着我的肩乐呵呵的打量,就像个和蔼的大伯。
  “知遇可还好?”他问。
  “师傅走了,走了一年了。”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,小声开口。
  道长愣住了,犹豫着收了按在我肩上的手,垂着眼睛往后退了一步。
  “这样啊……”他沉默了好久,终于开口,喃喃自语,“怎么就走了呢……?”
  “谁啊?”屋里传来女子的声音,随即,一位身材高挑的妇人拿指头转着块雪白的抹布走出来。
  “还记得知遇么?这是他徒弟。”道长回过神,回头同那妇人解释,想了想又同我说,“这是我媳妇儿,你就叫……翎姨吧。”
  “翎姨好。”我抬手行了个礼。
  翎姨眼睛亮了亮,将布头搭在臂上便来捏我的脸。
  “邵大夫的徒弟?呀你看这孩子真可爱,今年几岁啦?”
  “我今年十六。”
  周围练剑的小道士停下了动作,盯着我说着悄悄话。
  “知遇走了。”道长突然发声。
  翎姨的表情僵在了脸上,慢慢变得难以置信起来。她回头看看道长,又看看我,末了轻轻叹了口气,摸了摸我的脑袋。
  “他还比我小两岁呢……”道长说。
  ——
  傍晚,练剑的小道士一个个回了家,道长的儿子也回来了。华道长的儿子自然姓华,就叫小华吧。
  自从那小华见了我,就一直往他爹娘边上蹭,吃醋般的盯着我,明明年龄不小了,比我还大那么几个月。
  晚饭是最寻常的家常菜,但和师傅做的味道不一样。
  ——
  我总会想到师傅。
  ——
  道长问我,师傅教了我些什么?
  我说,就是些寻常的药理知识,基本的运功调息师傅也教了。
  “……就这些?”道长将身子向前探了探,尚有些期待。
  我愣了一会儿,轻轻点了点头。
  道长又是低头想了一会儿,望着窗外的山茶出神,末了摸了摸鼻子。
  “我以为,他会把他那一身功夫都传给你。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伸手帮我理理额角的发。
  “你知道吗?你师傅以前可厉害了。”
  我握紧了拳头,只是憋出一个嗯字。
  “也许……是没来得及吧。”
  道长摇了摇头,十分惋惜的样子。
  ——
  夜里我同小华睡一起,那醋包瘪着嘴愣是没和我说一句话,早早就睡下了。
  我自然是睡不着的,我不知道若是师傅看见这样的景象会怎样想,而且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告诉他们了。
  四更天的山茶花已经看不出颜色了,模模糊糊的一片,我应当是那个时候睡过去的。
  ——
  清晨,山茶的叶上缀了露水,翎姨轻声哼着歌,拿着小剪修理院里的花花草草。
  华道长抱着茶具在院里坐下,即便已经无需上战场,他依旧是穿戴整齐,一丝不苟的样子。
  昨日练剑的小道士陆陆续续的来了。
  ——
  我从屋里出来,路过书房。
  昨日没有在意,现在发现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剑一枪。
  火红的长枪上有着道道划痕,长剑泛着蓝莹莹的光。这两件兵器明显是沉寂了许久,但却干干净净,没有一丁点儿灰尘,兢兢业业的诉说一段又一段的往事。
  不似师傅的落凤,早已锁进箱子里,长久不见天日了。
  ——
  小华起的稍稍比我晚一些,吃完早饭便出门了,临走前还看了我几眼,不似昨日那样敌视,也不知有着什么意思。
  翎姨将剪下的花草系成一束插进花瓶里头,顺手放在道长前边的茶几上。
  道长搁下手中的茶,伸手摆弄着那束花儿,嘴角一抹淡淡的笑。
  ——
  我是真的什么也说不出口了。
  ——
  我对华道长说,我要走了。
  他很惊讶的样子,起身问我为什么不多留几日。
  我说我要回枫华谷,村里的人不怎么会医术,我虽不似师傅那样厉害,小伤小病还是会治的。
  道长愣了一会儿,说好。
  ——
  我牵着我的龙子走到村口,翎姨追出来,往我的包裹里塞了一大包晒干的红枣。
  “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呀……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大可回来找我们。”
  我说好,翎姨放心。
  翎姨紧紧抱了抱我,心疼的摸摸我的脸。
  道长牵着一匹黑马过来,身上还有白色的斑纹,有些吓人。
  “这马叫闪电,比你的龙子跑的快些。”道长说着,就把缰绳往我手上递。
  我赶忙回绝,逃也似的翻身骑上了我的龙子。
  道长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。
  “你同你师傅一样的,好的东西都不要。”
  我一瞬怔住,末了回头挤出一个笑。
  ——
  道长同翎姨立在村口,望了我好久好久,直到我都看不见他们了。
  我坐在马背上,打开包裹,摸出一颗翎姨塞进来的红枣,放进嘴里。
  龙子走的一颠一颠的,泪就这么落下来。
  ——
  我问过师傅,有没有告诉过道长他的心思。师傅摇摇头,弯着眼睛将指头点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  “但我有偷偷亲过他呀。”师傅说的乐呵呵的。
  这都算什么啊……
  我想。
  ——
  “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,我大可告诉他真相,将他绑在我身边,一辈子,他绝对不离不弃。”
  “但这又能如何呢?他终究会觉得是对我的亏欠,活在自责中的他还会是这样意气风发么?”
  “明明在这江湖中,他就应当是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。”
  “何况,我是心甘情愿。”
  ——
  我按原路回去,路过洛道时遭了山贼。
  滚下山崖时撞到了脑袋,疼得很。
  后来的时候,是个绿衣姑娘叫醒的我。
  ——
  今年,是我踏入万花谷的第一年。
  我终究还是走进了这片江湖。

  —END—

  一些补充设定及剧情解释:
  花花走的时候是42岁
  小徒弟吧嗒吧嗒走了一年多 见到道长的时候道长已经45岁了
  小徒弟从洛道的山上摔下去摔进稻香村副本了 然后出村去了万花 没有失忆!
  道长是个直男 花花一直是他的好兄弟
  道长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换经脉的事只有花花知道 还有就是机智小徒弟后来猜出来的
  不是我想发刀 是我真的饿!没粮吃心里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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